夜,南安郡城大部分地方已经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当中。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回到家中早早休息。
而也有那么一些地方,灯火通明,更甚于白昼,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迎春楼,南安郡城有名的青楼,里面的姑娘环肥燕瘦,姿色过人,且大多精通诗词音律,气质迥异于旁处的夜莺,故而备受城内权势富贵之人的追捧青睐。
甚至许多花魁隐退后,都能在某些豪门公子哥的府上做个小妾,有个好归宿。
二楼的一个客房内,大红的竹竿灯笼将房间照的红彤彤一片,山水屏风后,一个额宽鼻大,长得有些獐头鼠目的青年正敞开着衣襟,和屋中五个姑娘放浪形骸,饮酒作乐,偶尔还发出放肆的大笑。
这青年正是孙传山,沉溺酒色豪赌,耽于享乐,是这迎春搂的老客户。
非但如此,他还常年包下一个房间,时不时的就过来住上几夜。
尽管在孟昭这些人眼里,孙传山就是个既不受家族重视,也没什么本事能耐的庸碌之人。
但在迎春楼的姑娘眼中,他的身份,地位,财富,绝对是需要讨好的对象。
故而,能看得出,这些姑娘在面对孙传山的时候,都是曲意逢迎。
偶尔孙传山粗暴的对待她们,也要强颜欢笑。
这时,穿着红红绿绿颜色衣服的老鸨敲过门后,走了进来,见屏风后一派奢乱景象,涂满脂粉的脸上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先是冲着孙传山媚笑一声,道,
“孙少爷,实在不好意思,您要点的含香姑娘,今晚已经有客人了,不如叫春桃来陪您一晚,您看如何?”
这含香是迎春搂一个很知名的姑娘,相貌只是清秀,远不如一些花魁美艳,但气质空灵,且身上自然而然散发一种幽兰之香,十分罕见,故而也是一个招牌。
孙传山此人对含香很是喜欢,故而大多时候过来寻欢作乐,必要含香作陪。
若是以往,或许孙传山也只是笑笑一声,便应了老鸨所说。
但今天他干了一件以往绝不敢干的大事,尽管并未成功,但心中的那种刺激,还有体内久久不能平息的热血,让他多了几分狂劲。
孙传山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化作寒冰,一股怒气上涌。
用手大力拽住一个姑娘的头发,将她从自己的大腿上上一把拉到旁边,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之后无视那少女泪眼汪汪的吃痛表情,对着一脸惊色的老鸨怒道,
“什么?是哪个狗东西,竟然敢和本少爷抢女人,不想活了吗?
你现在就去和他说,含香今晚一定要陪本少爷,若是识相,就将人让出来。
我就不信,在这南安城内,还有人不卖我孙家面子的。”
不得不说,人一旦膨胀起来,真的会变得和以往不太一样。
这老鸨和孙传山也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在她认知中,这纨绔子弟虽然性情不是很好,但平日作风比较低调谨慎,也和他自身的处境有些关系。
万没有料到,今天这个纨绔子弟竟然雄起了,不但大放厥词,而且很有一种凶狠残暴的做派在里面,似乎对方要是不照办,就要大打出手一样。
这可把老鸨吓坏了,开门做生意的,最希望的就是和气生财,人家神佛打架,她们可能就是小鬼遭殃。
因此连忙安抚道,
“孙少爷别急,奴家这就去找那人说下,想必他应该会卖您这个面子。”
说着,苦着一张脸,悄然退出房间。
孙传山余怒未消,见到之前被他狠拽头发的那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瘫在地上啜泣,残忍一笑,上去就是对着她踹了一脚,边踢边骂道,
“叫你哭,叫你哭,爷过来花钱是听你哭丧的?我踢死你。”
孙传山尽管没有习武资质,但也练过些拳脚内功,比起普通人要强壮一些。
再加上正当盛年,一脚下去,力道不小,当即就让这柔弱女子昏倒过去。
这突然的行径吓了其他女子一大跳,花容失色,瑟瑟发抖。
她们过去也不是没伺候过这位孙大少,看在他出手阔绰的份上,许多姐妹还都争相讨要这个机会。
但以前这位可从没动手打过女人,而且下手还是如此狠辣,似乎要把人打死一样。
早知道会出现这种事,肯定离这位远远的。
其中一个圆脸的少女和这被打的女子平日关系很好,见状,连忙上前抱住孙传山的腰,故意腻味着声音撒娇道,
“孙少爷,您消消气嘛!可别为了这种小事生气,伤了身体,咱们继续喝酒
其实这圆脸妹子也是比较怕的,在抱住孙传山的时候,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但她看得出,今天的孙传山与以往大不一样,似乎格外的亢奋,手上没轻没重的,很可能真的把人给打死,所以壮着胆子解围。
孙传山被这圆脸妹子一打岔,激动的情绪略微回落平复。
不过见到屋中的几个女子一脸惊恐的看着他,内心的虚荣心和自尊心,得到空前的满足。
冷冷哼了一声,用手指指了指地上昏倒的女子,
“把她带出去,告诉温妈妈,今后我不想再看见她,真是晦气。”
说着,反手抱住圆脸少女,又开始胡天胡地起来。
旁边几个女人暗暗做出吞咽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昏倒的女子带出房间……
而另一边,老鸨温妈妈苦着一张脸,敲响了含香的房门。
在布置的很温馨淡雅的房间内,见到了酒桌边两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含香年方二八,虽无绝色美貌,但清秀淡雅,小家碧玉。
当温妈妈进房的时候,她正很是羞涩腼腆的持酒壶为其中一人斟酒,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一样,含情脉脉的看着那人。
这一个明显是主子,衣着华贵,布料考究,眉眼温润俊俏。
只是他的一只手似乎有伤,缠着纱布。
另一只手则一直捏着一串碧色佛珠,缓缓转动,看起来让人心安。
温妈妈是过来人,一看含香的眼神,就知道这少女已然动情,可惜这注定是一段没有结果的单恋。
房间的另一个青年,圆脸喜庆,身材衣着普通,没有前一人那般出彩。
而且阅人无数的温妈妈一眼就能看住,这两人是主仆关系。
进到房间,老鸨温妈妈先是告罪,然后对着明显是主子的那人道,
“这位公子,含香的一位老主顾希望她能过去陪酒,那位客人乃是孙家的公子,背景深厚,不是我们能招惹的起的,不知二位能否割爱?
我们迎春搂还有别的好姑娘。
若是两位公子答应的话,今晚所有的花销,妾身做主,都可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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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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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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