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君墨总算带着骆宝宝和景陵动身去了湖光县,骆宝宝大包小包,里面装的全都是衣裳。

  拓跋娴忍不住笑了:“宝啊,我见你把夏天的单衣都带上了,怎么,打算在你左舅舅家住到暑天么?”

  骆宝宝嘻嘻一笑道:“还没想到呢,先带着呗,有备无患嘛!”

  拓跋娴无奈的笑了,这丫头,有了景陵这个玩伴,连家都不要了。

  不过,只要她开心,不管在哪里住都好。

  “宝宝,清明节的时候回来不?”骆铁匠又问。

  骆宝宝道:“过节应该会回来一下的,看看你们,我也会想你们的。”

  这句话,倒是一口顺气汤,骆铁匠和拓跋娴他们喝得很满意。

  左君墨跟骆铁匠那说了几句话,然后挥动马鞭准备出发。

  临走之际,骆宝宝还不忘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对骆铁匠道:“大伯,帮我照顾好泰迪哦,千万不要让它瘦了!”

  骆铁匠笑着挥手道:“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肯定照顾好。”

  就这样,马车远去,带走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骆家的日子,注定要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期了。

  左家的马车走远,村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兵兵,手里还提着一把木剑。

  那木剑是前几日骆宝宝亲手送给他的。

  兵兵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在视线里渐渐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点,气得把手里的木剑往旁边的老枫树上就是一通乱砍!

  她走了她走了她被那个外出来的臭小子拐走了!

  当初他娘去世的时候他不吃不喝,在学堂里也不跟人说话,她不是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玩的吗?

  她不守信用,她是个坏丫头!

  兵兵瘪着嘴,哭了……

  马车里,起初的兴奋劲儿渐渐褪去,骆宝宝双手拖着下巴趴在小桌子上发呆。

  景陵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发呆的她。

  左君墨也坐在另一侧,没法子,左家这马车非常宽敞,是为左老夫人出行专门打造的。

  此刻,看着骆宝宝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左君墨忍不住笑问:“怎么了?这才刚出清水镇,就开始想家了?”

  骆宝宝摇摇头,“还好,不是很想家,就是想到兵兵,心里有点不踏实。”

  “哦?”左君墨挑眉,“为何不踏实呢?说来听听。”

  骆宝宝想了下,道:“昨日我去看他的时候,其实是跟他道别,我跟他说了我要来湖光县的事儿,可是兵兵很不高兴,当时就不搭理我了,还叫我滚。”

  左君墨皱眉,兵兵那孩子,有些不礼貌。

  好歹也是在学堂里蒙学过的孩子,十二岁了,不该跟一个女孩子这么说话的。

  左君墨忍不住往景陵那边看了一眼,发现景陵看着骆宝宝的目光不仅专注,还很温和。

  左君墨突然觉得自家这个‘哑巴’儿子也还是不错的,至少具备男子汉的风度。

  “不是左舅舅挑拨离间,像兵兵这样随随便便就骂人的孩子,你可以跟他保持距离,疏远疏远他,反倒更好。”左君墨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骆宝宝身上,又道。

  骆宝宝笑了笑,道:“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兵兵,我也有责任,确实是我食言了。”

  “哦?那你对兵兵许诺过什么?”左君墨问。

  这一趟长坪村之行,他发现自己打交道最多的竟然是这些孩子们。

  第一回走进孩子们的世界,发现自己竟然充满了无知……

  骆宝宝唇角弯了弯,“这事儿说来可就话长了。”

  左君墨道:“没关系,我们这一路也无聊。”

  骆宝宝扭头看着景陵,“景陵,你也想听么?”

  景陵黑漆漆的眸子眨了眨,里面盛满了星光,露出了明显的兴趣。

  骆宝宝像个大姐姐一样抬手抚了下景陵的头,接着说起了自己和兵兵之间的诺言。

  “那时候兵兵跟景陵这般大的时候,兵兵的生母凤枝大妈死了,兵兵很难过,好长一段时日都不吃东西,也不跟人说话,在学堂里天天哭,我每天都陪着他,跟他一块儿吃饭,一块儿念书,我们做同桌,我时常从家里偷拿点心给兵兵吃。”81Zw.ćőm

  “我还把我养过的一对兔子送给了兵兵,我们两个一块儿上学,放学,他帮我拿书包,邻村有几个孩子比我们大,想抢我的点心,兵兵为了保护我一个人跟他们几个打,被打得鼻青脸肿……”

  “那时候我们就约好了,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块儿耍,永远都不分开。可是我这回食言了,我跟左舅舅你来了湖光县,所以兵兵肯定是生我气了。”

  骆宝宝说完,有点沮丧的垂下头去。

  左君墨听完这些,暗诧了一把。

  兵兵那孩子,原来还有这样一段遭遇。

  七八岁的年纪就没了生母,在人生最晦暗孤独的那一段成长岁月里,遇到了一个暖心的小伙伴。

  几年下来的朝夕相处,两个小孩子的友谊一点点加深,骆宝宝在这段关系中扮演着阳光,散发出温暖,让兵兵那个孩子无限的向她靠拢,以至于产生了依赖。

  左君墨突然就能理解为何当景陵出现,兵兵会对景陵存有如此大的敌意了!

  从某种程度上,兵兵对骆宝宝的依赖已经渐渐的转变为一种霸占,只准他跟骆宝宝玩耍,不准她身边有其他的小伙伴!

  “兵兵今年多大了?”左君墨突然又问。

  骆宝宝道:“十二岁了。”

  左君墨点点头,暗暗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

  这丫头的眉眼五官随了风棠多一些,浓眉大眼瓜子脸,生得秀气又好看。

  一双眼睛有灵气,笑起来的时候嘴边有两个小酒窝,又有她娘晴儿的神韵。

  这丫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活力,让人忍不住的喜欢。

  兵兵那孩子已经十二岁了,也快长大了,若是再这么让他们两个继续依赖下去,很可能感情会变质,到时候,倘若其中一方无意,那便将演化为一桩伤心事了。

  “有句话叫距离产生美,宝宝啊,你这趟来湖光县多住些时日,让兵兵自己平静平静。”左君墨道。

  “他已经十二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也不能再每天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粘着你玩耍,他应该去学本领,要么念书,要么做其他的,像个男子汉一样的成长起来,所以,你们是时候保持距离了,这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

  骆宝宝琢磨了一番,欣然点头:“左舅舅说的对,我们都要长大,不该再像从前那样只顾玩耍了,我决定了,这趟去湖光县我要跟景陵一块儿好好念书,好好练功,像个大姐姐一样督促景陵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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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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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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