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八点左右。
一楼和二楼还有人在聊着,但任也已经返回了离字房,关上了门。
他从客厅顺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室内的长桌旁,并弯腰坐下,托腮沉思。
今天他得到了不少细碎的线索,思绪有些乱,需要重新捋顺和排列,最终落实在文字层面上,形成较为专业的“卷宗”。
棚顶,昏黄的灯光照射,墙壁上斑驳的血迹,瞧着时而浅淡,时而又似乎泛起了微弱的磷光。
任也稍作思考后,便立马从意识空间内呼唤出了纸笔,开始伏案书写。
人物画像——主角宋义:目前线索稀少,人物印象模糊。
哥哥宋安:小学一年级时,曾被诊断出有暴力倾向,性格扭曲,与弟弟一块在阳光小学上学。(注:疑似受原生家庭影响。)
母亲潘莲蓉:初步印象,一位事业心爆棚的女人,有冲劲儿,晋升速度很快,经常出差,对子女教育较为疏忽和激进。(注:丈夫宋明哲有姓侵囚禁者的行为。两个延伸疑点:第一,夫妻二人的生活并不和谐,可能存在吃不饱、出轨、婚姻危机等状况;第二,宋明哲是个纯坏逼,大胃王,即使吃饱了,那也要来一顿夜宵。)
父亲宋明哲:疑似是正义组织某部门的特殊工作人员,密室囚禁也可能与工作有关。后执法队占领福来县城,宋明哲疑似被当做了典型处死。延伸推断:宋明哲是在福来县城胜利碑前被活活烧死的,这说明,执法队似乎对宋明哲恨之入骨。反向推演,宋明哲的工作性质可能是非常针对光头组织的,所以才会被对方记恨,并当做了典型。
人物性格特征画像:男,死之前四十多岁,体态高大,沉默寡言(特征信息来自于监控影像);胆子大,下手极其狠辣(信息来源于环境线索);心理变态,有侵犯癖好,且精通阴阳法家之术(信息来源于环境布置和指向性线索。)
写到这里,任也缓缓抬头,皱眉看着纸张,又在宋明哲的人物画像栏上写下了:“精通奇门八卦,极重仪式感,甚至特意划分了房间。”
“呼!”
他将手里的线索重新进行排列后,脑中便出现了一位非常清晰的中年男人影像。
他高知,性格内敛,有些沉默,在专业领域很权威,眼神深邃且阴霾。
傍晚,整座福来县城都被晚霞笼罩,炊烟袅袅,而一位背影孤单的中年男子,穿着宽大的风衣,踩着一尘不染的皮鞋,右手拎着快餐袋来到了废弃别墅,并缓缓地推开了布满灰尘的木门……
“有画面了,完活儿!”
任也仔细思考了一下,便起身抻着懒腰道:“这么看的话,我调查的大方向就一个——那就是宋明哲的工作单位。查清楚这个,家庭线的细节,也会带出来很多。
“踏马的,我真是个天才!”
他习惯性的自我鼓励了一下后,便准备收拾一下就休息。
“咣当!”
就在这时,房间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关门声,似乎有谁也刚刚返回房间休息了。
任也没多想,只收取了自己用于记录的小本本,然后站在桌子旁脱了衣物,就弯腰蹲在了门口处。
地面上有一盆水,是他从一楼唯一一间敞开的卫生间中接的,主要用于简单洗漱。
他今天身上被喷了不少秽物,有些不太舒服,闻着也味味儿的。
“刷!”
就当他洗漱接近尾声之时,室内的灯突然灭了。
“咔嚓!”
紧跟着是铁门被锁死的声音。
任也稍稍愣了一下,顿时感觉到屋里变得有些阴冷。
【八点半已至,熄灯时间到:全体玩家目前只能在房间中活动,明早六点房门会自行打开。】
【恭喜大家,都活到了此间星门的第一个夜晚,并成功激活特殊玩法——刮刮乐:用意识呼唤此间星门天道,可以选择花费八枚金币,进行一次随机抽奖。奖品共分三个等级,分别是小光头的赠予、中光头的赠予、大光头的赠予。奖品种类繁多,功能强大,诸位老板可以搏一搏,争取单车变摩托……!】
他听完这个提醒后,撇嘴道:“踏马的,纯赌狗机制,傻子才会玩。”
另外一个房间内,小帅愣了一下,立马开口道:“省港澳长途牌王,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我想变摩托……来,小道,给爷来一发刮刮乐。”
“刷。”
一阵微弱的光芒亮起,小帅眼前出现一颗黑色的圆球,逐渐凝实且膨胀,最后嘭的一声爆开。
“哗啦啦!”
一套西服,一双皮鞋,一个光头假头套从半空中坠落,同时一道提醒声入耳。
【恭喜您得到小光头的馈赠,获得一整套伪装套装:此套装可令你在一个小时内,伪装成光头执法者,并通缉气味等级降2。穿上它,你会变得很帅气,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效,这似乎也很鸡肋。注:此套装不可收入意识空间内……!】
“卧槽尼玛!”
小帅听到这个提醒,顿时疯狗一般地骂道:“不可装入意识空间,那老子要你有何用?!连穿衣服再戴光头假头套,十分钟过去了。但老子还得脱呢啊!这再花十分钟,合着一级四十五分钟的电视剧,有一半都是广告,是吗?这踏马不就是在诈骗吗?!”
“果然,省港澳长途牌王,就不适合玩刮刮乐,完全踏马的没有技术含量。”
“……!”
小帅一共就二十枚金币,这花了八枚买西服和光头头套,顿时心态炸裂,骂骂咧咧地躺床上睡觉了。
……
离字房内。
任也目前处于领先地位,自然不可能去当赌狗。况且他在彩蛋任务中,还拿到了一个额外奖励。
所以,他在洗漱完毕后,就立马动用神异拽了拽铁门。
如他所料,铁门是有天道规则加持的,根本不可能靠蛮力被打开。也就是说从现在到明早六点,他都是被囚禁的人。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这活儿干完了,也洗白白了,那没什么事儿……就歇了吧。
任也再次抻了个懒腰,迈步来到梆硬的铁床旁,仰面就躺了下去。
后背与脑壳,在挨到床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整个房间,甚至是整个别墅都安静了下来。
室内漆黑一片,一点光亮都没有,再配合上这种静如死寂,落针可闻的环境,确实令人感觉有些瘆得慌。
而且,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心理臆想。
总之,任也躺在床上的时候,顿感周遭有一阵阵的阴风吹过……似有似无,令他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就像是一位活人躺在漆黑一片的太平间内,双耳扣着隔音很好的耳麦,听不见周围一点动静,却总是莫名感觉,黑暗的角落中似有鬼影绰绰……
任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所以果断蒙上了脏兮兮的被褥,身体缩在被窝里,双眼紧闭,大脑尽量放空的尝试入睡。
“踏……踏踏……!”
就在他隐约酝酿出睡意之时,却突然听见静谧无比的别墅内,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那是皮鞋踩踏瓷砖地面,才会产生的响动,而且似乎距离自己还很近,好像就在门外……
“嗯?!”
任也顿时清醒了几分,并瞬间集中注意力,认真倾听。
脚步声若有若无,似在门外,也像是在隔壁。
他一时间不确定声音来源,且越听越感觉有些恍惚,就像是人在入睡前,总是感觉哪有声响,可真要细听,那动静就又捕捉不到了。
任也蒙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酝酿睡意。
又过了一小会,室内的阴冷感更加强烈,而且他盖着的被子又有点短,蒙住了头,就要漏出脚;盖住了脚,头又捂得不严实……
他蜷缩在床上,睡意逐渐上涌。
“沙沙……!”
就在任也即将进入梦乡时,一阵极轻的被褥摩擦声响起,他顿时感觉脚底板泛起一阵冰凉……似乎在无尽黑暗中,有一直苍白的手,慢慢从床底伸出来,突然摸了一下他的脚。
“刷!”
任也本能缩回两只腿,掀开头顶的被子,猛然向床下方看了一眼。
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却突然想起来,床下的位置是墙壁,应该没有空间去藏什么东西……
是脚无意间碰到了墙,才产生的错觉?
只这一下,任也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麻痹的,真是越活越回旋了!”
任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心里骂道:“太平间老子都不知道进去过多少次了,这会儿怕个几把!”
说完,他干脆不蒙头了,只直挺挺地躺在铁床上,心无旁骛的再次酝酿睡意。
黑暗中,搏命一天的疲惫感袭来,他意识瞬间放空,很快就进入了浅层睡眠。
“吱……吱嘎……!”
梦境还未彻底形成,就有一阵金属摩擦声若有若无地响起,就像是有一张惨白的脸颊,正趴在任也的耳边,轻轻地磨着牙,说着谁都听不见的旧事……
“扑棱!”
任也从浅层睡眠中惊醒,他猛然睁开双眸,竖耳仔细听去。
这一次不再若有若无,不再浅淡,而是摩擦声愈发清晰,且连接着墙壁的铁链,似乎也在地面上缓缓被拖动……
“当啷,当啷……!”
那声音很近,就在铁床右侧的墙壁旁响彻。
不到一米的距离,那漆黑一片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拽着铁链。
任也愣了一下,立马呼唤出了火折子,瞬间攥在手中,并翻过身,向墙壁旁边照去。
微弱的光亮向前探去,布满斑驳血迹的墙面徐徐浮现在眼前,并缓慢的在视线中延伸。
“刷!”
昏暗的火光中,一位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陡然间出现在双眸之中。
她一头长发及腰,瘫坐在地面上,侧着双腿,穿着一双老人布鞋,身躯背对着任也,正在用双手拽着铁链子,似在拉扯。
任也瞬间呆愣,手抖到了极致。
那瘫坐在地上的女人,猛然回头,一张惨白的脸颊上,赤唇如血道:“你睡你的……。”
“卧槽尼玛!”
任也从床上蹦起来半米高,抬手呼唤道:“煌威!”
“刷!”
万道霞光浮现,一把古朴的长剑自眉心飞出,悬浮而立。
室内瞬间变得通亮无比,周遭之景,一眼可见。
任也胸口剧烈起伏,却见到晃眼的光芒下,哪里有什么女人,分明只有冰冷的铁链躺在那,且还保持着之前自己摆放过的位置,压根就没动过。
“我……我曹……我眼瞎了?出幻觉了?!”
堂堂人皇,抖如筛糠,不停地揉着眼睛再次确定,但周围之景,却没有任何异常。
他坐在床上咽了口唾沫,心里下定决心道:“太邪性了,在这种环境下……沙碧才头铁。念经吧,还是念经安全一些。”
说完,他还真的拿出一本从二师父那里要来的古籍经文,且非常正式地盘坐,让人皇剑飘在头顶,散发着煌威之光。
然后,他就开始默念经文,静心打坐。
你还别说,这种办法还真的有效。他坐在那里,没一会就感觉头脑清明了起来,且不知不觉间就彻底入定,进入了梦乡……
人皇剑的光芒只照耀任也一人之身,散发出浅淡的煌煌之威,如神物临凡。
……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六点整。
“刷!”
棚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墙上的挂历竟自行撕掉了一页,且被撕下来的那一页纸,也自行插在了针插之上。
“咔嚓!”
一阵轻响泛起,铁门自行打开。
任也从入定中醒来,顿感神清气爽,毫无疲惫之感。
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见到此刻已经六点整了,顿时状态神勇地评价了一句:“呵,人皇面前,小小女鬼,可笑可笑。”
说完,他迈步下到地面,并准备伸手拿起地上的椅子和水盆,准备走出去与大家见面。
“卧槽,昨晚你们感觉到异常了吗?!”这句话是小帅说的。
“你们……你们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吗?”这句是谭胖问的。
“我……我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心理作用,反正是……,”宏哥声音竟然有一点点抖地回道:“反正,我最后念的是金刚经。”
“……!”
门外,似乎有不少人已经离房了,正在交流。
“唉,他们怎么没出来啊?”
“大家赶紧集合一下人,喊一喊。”
“离字房,你醒了吗?出来聊聊!”
“……!”
喊声响彻,任也伸手拽开铁门,迈步走出,见到寅虎、谭胖、老干部站长,还有小元、宏哥等人,都已经走了出来。
“你们也……?”任也一见几人小脸蜡黄,面无血色,心里便已清楚,他们似乎也遭受到了某种诡异事件。
“嗯,都看见了。”宏哥点头。
众人表情都很难看,显然对昨晚发生的事儿,留下了心理阴影。
就在这时,小帅扯脖子喊道:“那俩人呢,还不出来?!”
“妇女,还有那个小元,出来啊!”谭胖也喊了一声。
“……!”
五秒过后,坎字房和兑字房,依旧毫无动静。
几人突然表情僵住,相互对视了一眼。
“不会是……,”小帅脸色有些苍白:“出……出什么事儿了吧?!”81Zw.ćőm
谭胖愣了一下,立即开口道:“三人一组,进去看看。”
“好!”
话音落,老干部,小帅,还有宏哥,全部冲向了小元居住的兑字房;而任也和寅虎,还有谭胖则是冲向女人住的坎字房。
“踏踏!”
任也来到坎字房门口,试着拽了一下铁门。
吱嘎一声泛起,铁门开了。
任也顺着门缝向内望去,见到里面的空间竟然是黑的,没有开灯。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呼唤出火折子照明。
门内的地面上,不知何时洒满了黄色的小米和手工剪裁出来的黄纸钱……
三人一愣,瞬间头皮发麻。
任也推门入内,皱眉喊道:“那个女的,你在吗?”
后面,谭胖和寅虎也瞬间跟了进来,但室内很黑,根本看不清楚周遭的影像。
任也右手拿着火折子,本能向床边走去,再次喊道:“妇女,妇女你在吗?!”
室内没有回应,但三人几步就迈到了床边。
火折子的光芒辐射,照亮了床上的景象。
破旧的被褥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有染着不知是何种动物羽毛的碎肉,瞧着非常血腥。
任也双眼快速扫动,最终在枕头的位置,发现了一颗血淋淋的公鸡头……且双眼还在瞪着。
“槽!”
他本能后退一步,表情更加凝重。
“刷!”
就在这时,铁床不远处的长桌上,突然有一根白蜡烛自行点燃,亮起了微弱的光亮。
三人猛然回头,却见到长桌上,第二根白蜡烛也闪烁起了微弱的火光。
任也定睛望去,见到两根蜡烛中央,摆放着满满一碗小米饭,且上面插着三根棕色檀香,香头处已亮起了微弱的火光……
小米饭两边,摆放的是雪白雪白的馒头,但馒头上方却点着一抹腥红。
“刷!”
烛火晃动,三人定睛望去,只见长桌的墙壁上矗立着一张黑白遗照,而且是男性。
遗照中,小元的表情阴森至极,且泛着一丝非常诡异的微笑……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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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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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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