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侯赛厅内,只有杨老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显得寂静、空荡。
他双眼有些呆滞的凝望地面,身体犹如雕塑,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轮空了一局,就等于是保送晋级了,可杨老头心里的忐忑却大于高兴,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实,很梦幻。
对于一位一辈子都脚踏实地过日子的普通人来说,这种走在钢丝上的感觉,并不能令其很愉悦,反而更多的是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老头不停的喝着水,以此来排解内心的复杂情绪。
【叮~8进4的晋级赛结束,请胜利的玩家赶往侯赛厅休息十分钟,请出局的玩家返回观众大厅。】
星门的提醒声响彻,杨老头缓缓抬起了脑袋。
过了一小会,走廊内先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跟着有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没了,全没了,我tm上一把为什么不退出啊!”
“都已经翻身了!”
“太贪了,太贪了……什么都没了。”
“……!”
情绪崩溃的哭喊声,传进了侯赛厅,老杨静静听着,左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自己的心脏,他虽然没看见那个哭喊的人是谁,但一瞬间的代入感却极强,脑中甚至浮现出了那人绝望的表情。
普通玩家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被压榨了二十天,辛辛苦苦攒的那点筹码,等同于用身体和命换来的。这好不容易上了桌,没看见希望也就算了,可一路幸运的走到8进4,手里明明已经拿到了胜利的入场卷,最终却一局败北,瞬间回到了解放前,甚至可能……还要变成残废。
这种心理落差,大部分人都受不了。
老杨再次喝了口水,尽量让自己不去仔细听外面的声音。
过了一小会,脚步声响彻。
最先走进室内的是王栋,他看见老杨后,愣了半天,心里也升起了一股不太真实的感觉。
谁能告诉我,这么胆小废物的老头,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凭什么呢?
王栋感觉到不可思议,在他心里,骨子里,其实一直对那“四个字”是充满不屑的,也更觉得是不公平的。
他从上学开始,就努力念书,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毕业,又在父母的帮衬下进了体制,这一路升迁靠的是脑子,和祖上两代人的资源……
你一个坐在收发室打更的更夫;一个扫厕所的卫生员,凭什么逆天改命呢?
这不公平,也不合理啊。
所以,王栋看见老杨头坐在那儿的时候,心里是烦躁的,是很厌恶,很愤怒的。
不过,他并没有像傻子一样,把情绪流于表面,而是迈步走到老杨身边,弯腰坐下,并很热情的说道:“呵呵,大哥,进四强了?你这手法不赖啊……!”
这个时候主动交谈,要说没有算计,那是不可能的。
老杨头看了他一眼,很罕见的冷着脸,没有回话。
“大哥,下一轮咱俩可能会碰上,但我估计你筹码不多,不如这样,我这里有一个道具……!”
“不知道为什么。”老杨头开口。
“什么为什么?”王栋愣了一下。
“你一跟我说话,我就想拉屎,眼儿刺挠。”老杨头回了一句,起身就走向了厕所。
王栋愣神后,目光非常阴险的看向了他,并淡淡的说道:“非要上下一桌,你最好多准备点筹码!不然我拿大注推你,直接跟你赌身上的零件。”
老杨稍稍停顿了一下,便直奔厕所走去。
……
又过了一小会。
老刘和一位高战力玩家,一块走进了侯赛厅。
二人目光冰冷的对视了一眼,那名高战力玩家走到王栋身旁坐下,而老刘依旧是守在门口。
风水轮流转,他这一轮开始起牌了,不像前两轮那样要用技法下注,只连续拿了三把不错的牌,较为轻松的赢进了四强。
坐在椅子上,老刘一直在思考下一把怎么打。
不远处,王栋看了一眼老刘,低声冲着旁边的高战玩家问道:“兄弟,顺利吗?”
“不太顺利。”高战摇头回道:“拼到了最后一轮,虽然赢了,但筹码收益不多。正常来讲,走到这一轮,玩家手里的筹码应该过四十万,但我就三十五万多。”
“下一轮,你有信心嘛?”王栋问。
高战玩家沉默。
“我有一个道具。”王栋直奔主题:“我给你,你帮我当僚机。”
“什么道具?!”高战玩家皱眉问道。
“一把鬼刀,可孕养的持续成长道具。”王栋扭头看向他:“当初得到这把刀,我花了不少心思。”
“条件呢?”高战问。
“如果下一轮,你打独眼龙,就全力拼他筹码,减少他的后手,可以唬,可以梭他。”王栋停顿一下:“如果下一轮你遇到我,那就……你懂得。”
高战听到这话,表情开始挣扎。
到了这一步,王栋心里也清楚,这些高战玩家肯定都会奔着自己利益使劲,你在谈感情,就会显得非常愚蠢,但可以谈利益。
厕所门口。
老实憨厚的杨老,一边系着裤腰带,一边瞧着王栋和那名高战玩家的暗中交流……并最后将自己的目光,投放在了老刘身上。
……
赌场大厅内。
任也坐立不安的走着,不停的冲爱妃说道:“这星门就是有病,说好了有观众席,却根本不给画面啊。也不知道老刘这会怎么样了……还有我杨大爷。”
小黑胖子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即使困的眼皮直打架,也要保持优雅。
“爱妃,你说两句话啊……!”
“一切自有命数。”小黑胖子抬起手掌,遮住嘴,打了个哈欠,话语很哲学:“是刘纪善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不是的又如何?”
“找一个符合你体重的睡姿,你睡觉吧。”任也瞧着她回。
“本宫是有点乏了。”
“傻吃孽睡的。”
“……!”
二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突然听到那个穿着白袍的门眼喊道:“半决赛开始。”
喊声一出,原本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快快,半决赛好像在我们这里搞啊。”
“是啊,你看,都摆桌了。”
“谁啊,都有谁啊?”
“扶……扶我起来!”一位赌丢了手指头的人,躺在座椅上,竟然也很好信的抬头看了一眼。
没过多一会,王栋和老刘率先被荷官领了出来,分别坐在了大厅最左边和最右边的两张卓上。
“卧槽!”
任也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希望不是内战。”
他的乌鸦嘴刚说完,杨老头和那名高战玩家也被领了出来,前者上了老刘的桌,而后者则是坐在了王栋对面。
4进2。
杨老头vs老刘。
王栋vs高战玩家。
这算是两波势力的内战局。
四人一落座,门眼只一抬手,两张桌子的四周就升起了一股透明的气体,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杂音。
坐在外面的观众,可以清晰的看见四人的行为,但坐在桌子上的人,看外面是模糊的,不清晰的,就跟马赛克差不多。
“4进2,赌局开始!”门眼喊话。
荷官微笑行礼后,便开始发牌。
“踏踏!”
任也急迫的跑了过去,率先瞧了一眼王栋那边。
桌上,王栋看了一眼高战力玩家,冲他点了点头。
对方稍稍犹豫了一下,直接弃牌。
紧跟着荷官发第二轮,高战力玩家再次看牌后,又弃了。
连续四把,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牌,并直接梭了十万。
王栋一笑,跟注十万。
场外,任也见到这一幕,瞬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荷官扭头看向那名高战力玩家:“对方跟注十万,您还要跟嘛?”
“我开他。”高战力玩家下注二十万。
三秒后,荷官瞧着她说道:“抱歉先生,您输了。”
“呵呵,无所谓了。”高战力玩家,耸了耸肩膀,笑的非常灿烂。
他和王栋入场前,已经py过了,如果二人碰上,高战力拿到十以下的牌,就直接梭哈,王栋只要比他大,就接注。
场外,一群观众看到这一幕,全都呆愣在原地。
“我靠,这不是玩赖嘛?他俩肯定串通好了,在给王栋归码!”
“这跟保送有什么区别,打假赛啊!”
“……!”
一群人大声抗议。
白袍门眼立即抬手:“安静!”
牌桌下,任也看到这一幕,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这俩py了,王栋白拿三十万筹码,后手暴增,而老刘和杨老一旦拼起来,容易两败俱伤啊。
最主要的是,老杨太红了,妈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幸运的一塌糊涂。
这一边迅速有了结果后,众人便全部聚集到了老刘那一桌。
……
听不见任何杂音的赌桌上。
杨老已经连续弃了八把牌了,整个人表现的非常淡定,毫无紧张感。
对面,老刘也有点惧怕这个老家伙,他知道对方非常红,打的也很稳。
第九把,底注25600,荷官发完牌后,老杨没有看牌,只笑着嘀咕了一句:“你和……那个小伙是朋友吧?”
老刘抬头看向了他,一时间没有弄懂对方的意思,也就没有接话。m.81ZW.ćőm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今晚拿了小海那群人的筹码,却没有跟注。”老杨慢慢靠在椅子上:“你被王栋搞了之后,应该是没有筹码的,单一路却杀到了四强,而且好像后手还很多。这不难猜……他把筹码给你了。”
老刘瞧着他,眉头紧锁。
“刚才,王栋找过我,说他有一个道具。”老杨一笑:“我没回他,去拉屎了。”
“……!”
“我闷牌吧。”老杨只说了这两句后,便缓缓抬头,看向了荷官:“我闷五万。”
“好的。”荷官点头。
老刘瞧着他,心里有点犹豫,因为他和老杨并不熟。
“……我太适合这里,坐在这儿总感觉像做梦。”老杨拿起水瓶:“从上台,我就想尿尿。”
老刘手指敲着桌面,轻喊道:“我跟闷五万。”
“我在闷五万。”
“我在跟闷五万。”
“我在闷十万。”老杨又喊。
“……!”老刘听到这里,攥着拳头提醒道:“够了,留点。”
老杨拿着水瓶,润乐润干裂的嘴唇,话语平稳的说道:“逆天改命?我快六十了,又能改到哪儿去?今晚着实运气不错,拿了不少大牌,但这运气能持续到哪一步呢?能保我到死嘛?”
老刘沉默。
“普通人,趴着井沿看一眼天有多蓝,地有多宽,这就够了。”老刘笑的非常灿烂:“我不贪,就没有任何人能赢我!筹码这东西,拿到手里多少都不作数,只有能带回家的,才是真的。”
“为什么帮我?”
“你还年轻啊。”老杨浑浊的双眼盯着他:“替我们这群普通人,赢下去。”
老刘静静的看着他,喊道:“我跟闷十万。”
“好了,赢了的,我都送回去了。”老杨浑身轻松的站起,摆手道:“我弃牌!!”
“谢谢你,我尽力走下去。”老刘看着他,郑重的说道。
“你说我最后一把,会是啥牌呢?”
老杨好奇的看着桌面,缓缓抬手,掀开了三张扑克牌。
赌场内,灯光明亮的射到绿色的桌面上。
他定睛望去。
竟是……a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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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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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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