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路泽飞看到了绘梨衣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挤过了挨着路泽飞的源稚生,坐到了两人的中间。
源稚生无奈地看了一眼绘梨衣。
因为犬山家主也有意撮合了,源稚生犹豫再三,也就没再继续限制着绘梨衣,既然两人都一起参加葬礼了,那么自然也会见面。
绘梨衣外面虽然披着黑色的礼服,但是路泽飞音隐约能够看到对方的内搭,里面的黑色衬衫上搭了一件米黄色的羊毛衫,散落的红发被梳理得整齐,系了一个马尾,露出雪白的脖颈。
一旁的夏弥楚子航等人,都是诧异地看向了绘梨衣。
他们也只见过绘梨衣一面,而且对方还是以上杉家主的身份。
路泽飞什么时候和蛇岐八家内三家的家主关系这么近了?
还是说,蛇岐八家臭不要脸,准备搭上一位内三家的家主来俘获路泽飞?
芬格尔色迷迷地看了一会儿绘梨衣,忽然觉得后者和诺诺长得真的好像!
嘶.....
难道这两女的是一个人?
不应该吧....
路泽飞拥有前世记忆,自然不会将绘梨衣和诺诺认错。
但是芬格尔现在也才是第二次见绘梨衣,而且上一次绘梨衣面纱遮面,他也没看仔细,此时一看,倍感惊艳。八壹中文網
只是,芬格尔多看了两眼,就确定绘梨衣和诺诺绝对不是一个人了,两人的气质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两人说到底,应该也只是长得像。
一些犬山贺的义女看着楚子航,对后者暗送秋波。
楚子航都是很礼貌地回复了。
他的话虽然少,但并不是不会聊天,只是不想而已。
看他把他的妈妈哄得不要不要的,就知道他在这方面也很有一套。
这很明确的验证了一句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等空无法师准备好之后,犬山贺便来到了众人的身前,以家主之名,主持葬礼。
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神色严肃地看向了站在正中心的空无法师。
整个会场内气氛庄严肃穆,只有绘梨衣和路泽飞用小本本写着字,想上课时老师在上面讲课,两个小情侣在下面传小纸条。
旁边的几人则是很默契地没有举报他们。
却见那空无法师顶着锃亮的光头,手持佛珠,站在一排陈列好的棺椁前准备诵经。
其余所有人被要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佛珠,翻开佛经一同悼念。
路泽飞等人自然是看不懂日文的,但是没关系,只需要打开佛经念诵阿弥陀佛跟着翻阅,效果也是一样的。
空海大师准备诵经了,绘梨衣还想传“小纸条”,被路泽飞制止了。
绘梨衣很听话地收起了小本本。
源稚生站在一旁默默捂脸。
现在自己是真管不住自己这妹妹了,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
空无法师开始诵念,源稚生也只能抛除心中的杂念,开始手持佛经和佛珠,跟着一同颂念起来。
诵经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
路泽飞好几次都要睡着了,但是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念了一个多小时的阿弥陀佛。
诵经结束后,长笛演奏哀乐,整个灵堂内充满了悲伤的氛围。
接下来便该由家属友人们依次将折好的千纸鹤和花放入棺木内。
轮到路泽飞他们了,绘梨衣乖巧地跟在路泽飞的身后。
路泽飞把折好的千纸鹤扔进了棺椁里面,绘梨衣也不看别人,只是学着路泽飞的样子,把千纸鹤扔了进去。
几人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等着仪式继续进行。
然而,让路泽飞和源稚生等人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绘梨衣忽然塞给了路泽飞一张小纸条。
路泽飞摊开小纸条,源稚生也是好奇地瞄了一眼,两人的表情同时石化。
【飞飞,请和我结婚,拜托了。】
路泽飞和源稚生同时看向了绘梨衣,小姑娘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也不会像普通小女孩表达完爱意后会害羞或是怎样,她的眼神澄澈,表情非常平静。
路泽飞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绘梨衣。
“你,知道什么是结婚吗?”路泽飞额头飙汗,开始在小本本上写字。
源稚生一头黑线。
他能接受现在路泽飞和绘梨衣关系亲密一点,但这个亲密的进度,可不是直接快进到结婚啊.....
作为一个妹控,他还没有做好妹妹马上就要嫁人的准备。
绘梨衣单纯地写道:“结婚就是两人一直在一起,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两个人为一个单位。”
嘶....
这样说,好像也没错吧....
但其实,这些事,闺蜜都能做。
除了插头和插座之事外。
所以路泽飞不确定,绘梨衣把自己当作了好闺蜜好姐妹,还是真正的爱人。
倒也不是路泽飞想的太多,实在是因为路泽飞觉得绘梨衣并不懂得什么是结婚。
结婚的意义和重量,她可能不太清楚。
在她眼里,结婚,大概就是当朋友的意思,当好朋友的意思。
因为绘梨衣根本就没有朋友,所以朋友和恋人之间的界限,她可能也不清楚。
一个小孩子,你指望她真的懂爱情吗?
今天你陪她过家家,那你就是她老公,明天她和别的小朋友过家家,那你的头顶就会多一顶绿帽子?
但你要这么想那就是你输了!
所以,路泽飞才会如是觉得,绘梨衣可能真的不懂什么是爱情。
亲爱的,那不是爱情!
路泽飞很耐心地在小本本上开始给绘梨衣解释。
这不是给源稚生一个交代,而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绘梨衣,结婚没有那么简单,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要先相爱,彼此的心里有了对方,彼此已经做好了下半生同甘共苦的准备后,才能结婚。】
【那我不能和飞飞结婚吗?】绘梨衣的性格就是这样。
她很直,她觉得飞飞是拒绝了自己,所以一下就变得很失落,情绪也不高。
路泽飞失笑着看了一眼绘梨衣,继续写道,【结婚的前提是相爱,我们必须要爱着彼此,才能结婚。】
【所以,什么是爱呢?】绘梨衣问道。
额....
路泽飞忽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作为一个情场老手,在面对这种小白板的问题的时候,一时间却是无法作答。
从生物学上的角度讲,不就是激素之间的互相作用吗?
就是荷尔蒙迸发,出现了这种情绪。
但是如果扯这些,绘梨衣更加听不懂,
而且路泽飞觉得,两个人相爱,也不仅仅是激素作用那么简单,那是很复杂很复杂的情感。
需要经过很多事情才能真正地走近两个人彼此的内心。
【这种东西,我们要慢慢体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我们可以在和彼此的接触中,一起学习,你觉得呢,绘梨衣?】
绘梨衣懵懂地点了点头。
路泽飞叹息了一声。
虽然他觉得自己解释得很糊弄,但好在绘梨衣没有深究。
md,这个直接a脸上的操作,路泽飞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招。
直接骑脸给路泽飞整不会了....
虽然绘梨衣直接求婚,但路少侠从来不趁人之危。
他可以这个博爱天下,但是博爱天下的前提是,两情相悦,他绝不会靠着两人之间的认知偏差去坑蒙拐骗。
我路泽飞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如果绘梨衣不是那个关在自己小房间里天天打游戏的绘梨衣,如果她已经经历了很多,世间沧桑,车马灯火她都见过,这样的绘梨衣来到自己面前说想和自己结婚,那么说不定,路泽飞真的就答应了。
但现在绝对不行。
......
路泽飞深吸了一口气,要拒绝这样一个美女的求婚,还真挺难的。
因为绘梨衣真的太漂亮了,身材倍棒,性格单纯,而且前世的回忆给绘梨衣加了大分,但路泽飞也不急,绘梨衣迟早是自己的,两人慢慢相处就好了。
这时,绘梨衣见源稚生走到一旁了,忽然神色黯淡地拿起小本本写了一句话。
【飞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因为绘梨衣是鬼,总有一天会被杀死的。】
看到这句话之后,路泽飞的瞳孔骤然收缩。
绘梨衣怎么知道的?!
【绘梨衣,这绝对是无稽之谈。】路泽飞在小本本上写道。
难道是橘政宗说的?
却见绘梨衣继续在小本本上写道,【大家长和哥哥没有说过。是我私下里听到的,有一些家族的人会偷偷这样说。他们不知道我其实能听到很远地方的声音,只要我想。”
看着失落的绘梨衣,路明非很生气。
这家里的人会不会带孩子啊?
给她看这种虐心的漫画就算了,还不告诉她那是假的。
额,不对,现在倒是真的。
可是到底有多菜,才会让下人私底下诽谤主人啊。
听之前那帮人的称呼,上杉绘梨衣的哥哥是少主,还那么急切地找她,那她高低也是一个受宠的少主啊。
就这种待遇?
那个能够如此限制上杉绘梨衣成长的家主,分明很清楚她的力量极限。
与其说是那些诽谤者不知道绘梨衣能够听到,不如说那个家主故意纵容。
卑劣而有效的控制手段。
......
就在路泽飞打算离开的时候,意想不到的变化让他都有些错愕。
因为橘政宗也来参加葬礼了。
本来他是因为生病似乎不打算参加这次葬礼的,但是路泽飞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
橘政宗看着路泽飞,开门见山地说道:“路专员,我能给你聊聊跟绘梨衣有关的问题吗?”
这么直接?
明面上,橘政宗是绘梨衣的老爹,跟路泽飞聊聊绘梨衣的问题,颇有些老丈人跟未来女婿聊天的感觉。
路泽飞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绘梨衣就跟在路泽飞的身后,橘政宗这个突然a脸,似乎也没有给路泽飞任何反应的时间。
当然,路泽飞确实没料到橘政宗会在这个时候摊牌。
橘政宗见路泽飞点头,便接着说道:“绘梨衣是本家的月读命,就像稚生是本家的天照命一般,生来便担负着重要的职责,所以,绘梨衣对我们家族很重要,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这样保护绘梨衣的原因。”
所以这个时候是想要澄清自己吗?
路泽飞大概猜到了对方的用意,这出戏,多半是做给源稚生看的。
“绘梨衣是月读命,因为血统的不稳定所以导致需要经常治疗以防止死侍化或者陷入暴走状态毁灭周围的事物。”
绘梨衣的言灵是审判,序列号:111
这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超级言灵,对弱势血统所见皆杀,尤其是以绘梨衣的血统强度释放出来,那几乎就代表着无敌两个字。
实际使用的时候,往往表现为某种强大的切割属性,释放者可以操纵他所见范围内的任何东西作为杀人武器,把目标切割甚至粉碎。
领域范围基本等于感知所及范围,只要能感知到目标,就能杀死目标,更像是对领域内的敌人颁布了死亡命令,强制执行,是跟命运有关的强势诅咒。
目标的精神层面和肉体层面同时遭遇重创,基本无可治愈,即使肉体创伤平复也会丧失神志,能在这个领域内豁免指定对象,换而言之,释放者能够有意识地对特定目标进行审判。
这个言灵基本没有被观察到过,理论上也不是混血种能持有的,因此发现和命名者应该是基于推断得知这个言灵的,命名者认为这是天国的意志,释放者代表天国审判罪者,惩罚世间。
橘政宗将这个言灵也是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给了路泽飞,没有丝毫隐瞒。
他自然并不清楚,对于这些消息,路泽飞早就已经知道了。
橘政宗就站在路泽飞的面前,讲述着这一切,他这一次很光棍,甚至都没有要避讳绘梨衣的意思。
他的这个举动,让路泽飞和源稚生同时皱了皱眉。
橘政宗这样做,可能是故意想要影响一下绘梨衣的心态,对方似乎有点心急,这是要自爆的倾向。
但是,橘政宗不知道的是,绘梨衣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些事。
果然,橘政宗见绘梨衣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瞬间就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了。
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橘政宗也只能接着这个话头继续往下说:“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不可能放任绘梨衣去外界,只是这样一来,在长大的过程中,绘梨衣难免对外面的世界有所向往,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很期待外面的世界。”
橘政宗看着绘梨衣,叹了口气,“孩子长大了,就像鸟儿长大了就会向往飞翔一样。”
路泽飞冷笑了一声,这蛇岐八家,一个个都是演技派啊.....
你这苦情戏,是演给谁看的呢?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这么愧疚,然后呢,该做的都做了,绘梨衣现在变成这样,不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
真就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道德牌坊。
“不过,路君,绘梨衣似乎很听你的,所以,你以后想要带绘梨衣出去,尽管带,我替绘梨衣答应了。”
橘政宗的这番话,再次出乎了源稚生和路泽飞的预料。
现在路泽飞也有点摸不透对方的用意了。
芬格尔在一旁看了一眼橘政宗,看了眼源稚生,又看了眼绘梨衣,弱弱地问道:“所以,你们对这个女婿很满意咯?”
说完这句话,楚子航首先递给了芬格尔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呢,所有人杀人一般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芬格尔的身上。
芬格尔瞬间头皮发麻。
“学长,有些话说得,有些话说不得啊。”
路泽飞冷冷地看着芬格尔,他喵的,夏弥就在旁边呢,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路泽飞捏了捏芬格尔的手臂,看似没用什么力气,但是看着芬格尔狰狞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痛苦了。
“嗷!学弟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居然对同类出手啊!!”
“谁tm跟你是同类了!!”
话音落,路泽飞和芬格尔,就当着一众蛇岐八家成员的面,扭打了起来。
橘政宗有些凌乱....
这画风转变的,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刚刚不是还在严肃地说关于绘梨衣的问题的吗?
喂喂喂,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啊,我好歹还是大家长,我还没交出权力呢!!
而且,我起码是个老人家吧,就这样把我无视了吗?!
源稚生有些无奈地捂住额头,他早已料到会是这样。
路泽飞将芬格尔按在地上揍了一顿之后,才回头看向了橘政宗,“大家长,我明白你的态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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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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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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