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贺沉默地看着昂热的照片,照片上的昂热非但没有变老什么,反而比当时还要年轻很多很多。
都说时间是一把杀猪的刀,但是时间好像遗忘了这个上上世纪的老人。
任他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耍着流氓,糊弄着姑娘……
路泽飞对于情绪的感知颇为敏锐,他捕捉到了犬山贺神情中的波动,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这绝对是瞒不过路泽飞的。
犬山贺淡淡地说道:“除了这些,昂热校长还说了什么吗?”
“校长说,阿贺,好久不见。”
明明就是带了一句话,但是,当阿贺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路泽飞感觉犬山贺的情绪变得很不对劲了。
犬山贺在房间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高高在上,必须用全部生命去尊敬的家主。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昂热对他的称谓,居然是如同小辈一样的阿贺。
听到这个称谓的犬山贺好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竟然没有了和芬格尔或者说隔空和昂热拌嘴的冲动。
犬山贺沉默了片刻,然后拿起了手中的酒杯,猛然朝前方一举。
路泽飞芬格尔楚子航三人看到犬山贺如此郑重的表情,明显都是一愣。
而在犬山贺有了这个动作之后,路泽飞他们还没有动作,周围所有的女孩却全都学着犬山贺的动作,端起酒杯,朝着天上。
喂喂喂,搞什么啊....
路泽飞等人也不懂,但还是举起了酒杯。
酒杯中是清酒,金黄色的液体好像是来自富士山巅最纯净的太阳光。
清雅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别样的香气。
犬山贺高声说道:“敬我们伟大的屠龙者!我们的昂热校长!”
昂热校长还没死了,就算是敬,也不用对着天敬吧....
路泽飞在心里默默吐槽。
不过,出于对昂热校长的尊敬,路泽飞楚子航等人也是纷纷举杯,“敬昂热校长。”
大家一饮而尽,在酒液顺着喉咙划过的瞬间,在所有人有了共同情绪之后,周围的清淡的气氛忽然变得热络了起来。
一时间,宾主尽欢。
不得不说,在控场这方面,身为老江湖的犬山贺还是非常自如的。
“东瀛邪术啊,东瀛邪术。”
路泽飞坐在落地窗前,半是感慨半是赞赏地说道。
“东瀛邪术?”芬格尔听不懂,于是便问道。
“中国的ps修图,日本的化妆术,韩国的整容,亚洲三大邪术啊.......”
听到路泽飞这么说,高大的日耳曼人环顾周围,女孩们都有着姣好的面容,化妆确实都化得很好,各种不同的风格一眼扫去都能看个清楚,清纯,厚重,浓妆的,各种风格都存在......
不过她们卸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那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看着长桌上的点心,路泽飞笑眯眯地说道:“还真是劳烦犬山家主费心了,准备了那么多东西。”
路泽飞举杯,这算是正式的接风宴,日本分部也是按照最高的规格来接待。
这时,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楚子航,终于开口了,“所以,犬山部长其实是,拉皮条的?”
本来熟络的氛围,被楚子航的一句话,瞬间浇凉了。
......
昭和三年(1928年),犬山贺出生。
现在是平成十九年(2007年),一晃已经快八十年了,现在的犬山贺已经七十九岁了,翻年就到八十岁了。
犬山贺的血统极高,所以他的寿命也是极其绵长的。
现在的他,身体依然强悍,无论是在花丛中还是在战场上都能畅快厮杀。
可是呢,他已经活到这个年纪了,现在也是八姓家主之一。
对面这个少年一开口,居然就说他是拉皮条的?
上一次这样叫他的是谁?
啊,对!是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老王八蛋!
这不要脸的王八蛋叫了他整整六十年皮条客。
犬山家的主营业务虽然的确就是风俗业,但风俗业不等于妓院啊!
怎么就成拉皮条的了?
没有了解清楚行情就不要乱下定义吧啊喂!!
但是,当犬山贺的目光落在那张面瘫脸上的时候,他是无论如何也生气不起来。
他叹了口气,忽然又把目光投向了路泽飞,问道:“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路君的剑道是跟谁学的?”
在之前的战斗中,路泽飞展现出了出色的剑道天赋,并且还有一手跟日本剑术相关的招数,所以,这令剑法同样高超的犬山贺颇为好奇。
路泽飞的剑道,一部分跟着面瘫师弟,但更大的一部分,是承袭了【斩影】本来的一段记忆,在晋升序列8的时候,他学会的。
但这些事情,他自然不能跟犬山贺说。
路泽飞颇为淡定地说道:“我跟漫画学的。”
嗯?
漫画?
犬山贺想了无数种可能,可能是种花家的某位不出世的剑道大师,亦或者是从他们日本流落出去的某个混血种,但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可能。
漫画?
玩儿呢?
“没错,师承。”
这个答案,让一旁喝酒的芬格尔生直接将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
就连楚子航的面瘫脸也是微微抽搐了一下....
你用漫画里面用的剑法就把我给打败了?
其实楚子航也很好奇为什么路泽飞的剑术进步会那么快,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嘶,能不能再敷衍一点?
“所以,是哪部漫画?”犬山贺虽然内心很想骂娘,感觉这些崽子都被昂热给带坏了,但是呢,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得不再多问一句。八壹中文網
此话一出,其他人都看向了路泽飞。
路泽飞认真地说道:“我从一部叫做《不良人》的动漫里面学的,你们肯定没看过。”
路泽飞直接开始胡扯。
这部动漫在那个时候还没画出来呢,只不过,路泽飞可以用这个来瞎编。
“确实没看过。”犬山贺皱眉。
“里面有一位叫做李星河的剑客,里面有一招叫做七星决,是由术士李淳风所创作的,又名龙泉剑诀,配合龙泉剑能够发挥其强大的功力,一共有三十六式,我手中的那柄剑,就是龙泉剑。”
撒谎要撒全套的。
反正这些人也不知道他的【斩影】从哪里来的。
嗯....
面瘫师弟是知道的,不过也无所谓,他又不知道这柄剑叫啥,我说他叫龙泉剑那就必须叫龙泉剑了。
看到路泽飞一本正经的模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犬山贺苦修剑道多年,可是,他自问,比剑道,自己绝对不是路泽飞的对手。
然后你现在告诉我,你的剑道是跟漫画学的,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
犬山贺嘴角再次抽搐。
路泽飞说道:“这龙泉剑诀,讲究的就是快狠准,其实这也是剑道的三个要素,龙泉剑诀的奥义,就如同猛兽扑杀,一口咬中猎物的喉管,旋即一剑将对手斩杀。你也可以通过将身体旋转一圈,在避开对手的同时,再度以旋转离心力出刀,从而爆发出强势无匹的斩击,从而斩杀对手。”
一看路泽飞说的真的有模有样,犬山贺所有人先是陷入了沉默,他不由得感慨,“路君果然是人中龙凤,没想到竟然能从漫画中学习到如此强大的剑招。”
犬山贺虽然表面上笑哈哈,心里却是mmp。
别扯淡了啊喂!!
就算是从漫画里给予的启发,可对于力量发挥以及对时机的把握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而且,真的不可能从漫画里面学习剑道吧。
犬山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换了个话题说道:“我呢,也没什么长处,我只是对于东京的风俗文化略有一些了解,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对了,我要给你们一样东西,这段东西我希望你们在东京这段时间能好好保存。”
路泽飞等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却见犬山贺身后的三个女孩拿出了三个托盘,托盘中各自摆放着黑色的信封,从信封里他们抖出了一张漆黑的磁卡没有任何的花纹和注释。
还不等路泽飞等人询问,犬山贺就解释说道:“这是本家的身份卡,你们拿着它,各位的信息也会载入辉夜姬留档,你们到时候去哪里办事,也会方便一些。”
犬山贺说完,用富有深意的目光看着路泽飞。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小子乱跑到时候碰到蛇岐八家的同伴就把这个亮出来可以了。
“放心,我们蛇岐八家也不全是不务正业的。”犬山贺说了一句,觉得这话很奇怪,于是又说道:“比如说掌握岩流研究所的宫本家族,他们家族都是科研出身,现在也投身于科研项目,这个宫本家族的岩流研究所,即便是国家机构都需要礼让三分。在私底下,我们是屠龙者,利用笼聚而来的社会各界的资源追查龙类的迹象并解决。”
路泽飞喝了一口放在面前的烧酒,以他的体质,这种度数的酒,是完全没办法让他喝醉的。
不是度数不度数的问题,只要路泽飞想要保持清醒,除非使用特殊手段,否则很难让他的意识陷入混沌。
在他的面前,纯白的瓷碟里放着摆盘精致的寿司和天妇罗,日本料理最注重外表和食材的新鲜,量通常都很小,所以外国人来到这里经常会有吃不饱的感觉,简直就跟过家家一样。
而且日本菜口味清淡,吃惯了重口味的人对某些菜品甚至难以下咽。
薄薄的一小片生鱼片放在凿成锦鲤模样的冰雕上,往外冒着寒气。
这些菜不像是菜,倒像是供人欣赏的工艺品。
路泽飞吃了一口,觉得嘴巴里能淡出鸟来。
他放下酒杯,看着犬山贺,忽然问出了一个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其实,按照蛇岐八家的作风,完完全全可以走白道啊,这样你们在追踪死侍的时候,还能利用政府的力量,而且,在办事的时候,受到的阻挠应该也会少很多。
犬山贺对于此,倒是没有特别隐瞒,“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是黑道这层身份。有的时候,黑道比白道好使多了。在日本这个国家做许多事情都需要雷厉风行,暴力和专横是我们的代名词,尤其是杀人。虽然很多时候,我们杀人,都是以正义之名,但其实,我们追求的只是结果正义,却违反了程序正义,比方说我们今天处理掉了一只鬼,在官方的解释上就是黑道寻仇导致一个流浪汉死亡之类的,最后这种案子不了了之,如果是白道,真要杀人,很麻烦的。”
路泽飞点了点头。
“事实上,现在整个黑道,几乎都受到蛇岐八家的管辖,欧洲的秘党靠金融和政权来维护混血种的世界,我们则是靠纯粹的规矩和暴力,所以,我们有我们的办法和规则,我这样解释,路君可否明白?”
......
日本,东京湾红井之下。
一枚乳白色的胚胎,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它被包裹在水银之中,水银之中,除了这枚胚胎,还有无数或大或小的怪异尸骸,他们身体扭曲着,好像死之前遭受了相当剧烈的痛苦,所以死了之后,依旧保持着那种诡异而狂乱的姿态。
......
就在路泽飞等人在玉藻前俱乐部醉生梦死的时候,嗯,准确来说是芬格尔一人醉生梦死的时候。
在东京郊外的山中。
秋风萧索,浮掠过那烧焦的鸟居。
风儿卷起落叶,飘飘然地拂过神社的屋顶,园中光秃秃的百年樱树枝丫跳动,诉说着已经入秋的孤寂。
此时此刻的鸟居显得无比萧索孤寂。
小院中立着一个小亭子,小亭子的四周悬挂着白色的灯笼。
里面的烛火透过白纸散发着氤氲的光,照亮这小小的空间。
这里无比安静,似乎连鸟兽的声音都没有。
小亭子的中间,放着一个炭火炉子,炉上是一把关西铁壶,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白色的水雾袅袅地从壶嘴慢慢升腾,直到亭上的横梁。
炭火炉子的两边安静地坐着两个人。
左边的那个人,穿着一身素白的麻衣,白发苍苍,他双眼看着壶嘴,眼神随水雾飘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人,正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
而坐在橘政宗对面的,是一个还算年轻的人,长得清秀端正,戴着古板的玳瑁框眼镜,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像是某个学院的年轻老师。
能坐在橘政宗对面的,起码也是家主级别的人物。
“才几年,这里怎么都这么破败了?”橘政宗叹了口气。
“原本神社的经营状况就不好,游客一年比一年少,主持神社的宫司后来离世了,,没找到合适的人继承神社,神社就没落了,镇子上的人也渐渐搬走了,后来一场地震把老房子震塌了一大半,政府在神户南面提供了安置房,剩下的人都搬到那边去了。”
“你还挺了解的嘛。”橘政宗笑道,旋即又问道:“对了,志雄,地质勘探结果如何,前些日子异常的源头定位了吗?”
橘政宗口中的“志雄”,全名叫做宫本志雄。
他是如今蛇岐八家宫本家的家主,也是岩流研究所的所长,蛇岐八家目前的最高技术负责人。
他算是蛇岐八家中最不像混黑道的一个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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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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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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