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哥是日本这边独有的博彩游戏。
因为门槛很低,有几个小钱就可以玩,所以来这里玩的,大都不是那些很有些钱的中年人,而是一些长相是高中模样的女孩。
她们一边喝可乐一边塞弹子,个个漂亮得都能去拍杂志封面,有的年轻稚嫩,穿着校服裙和白色筒袜;有的冷艳妖娆,穿着红底高跟鞋和高开叉的旗袍;还有几个拥有波霸级别的劲爆身材,穿着透视晚礼服,胸部呼之欲出。
但其实,这些女孩都是极乐馆请来的,她们在这里博彩是假的,主要的目的,是来陪其他客人玩游戏。
极乐馆处处充满了诱惑,极乐,极致的享乐。
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那么诱人,要么是深红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要么是晶莹剔透的红色水晶玻璃墙,要么是女孩们娇美的肌肤,眼神都不知该停留在哪里。
穿过了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就在这时,整个喧闹的大厅突然之间陷入了死寂当中。
这倒不是因为有人用柏青哥打出了特等奖,也不是因为有人用仅仅几百日元元赢得了上亿日元,这些或许能让一个人陷入彻底的疯狂,但是,这并没有到让所有人都同时缄默的程度。
比这个家伙还要好运的家伙并非没有出现过。
让所有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在大厅中,一道无比显眼的红色玻璃门打开,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大厅里。
女人如同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尤物,精致的面容就像浮世绘大师精心描绘的一样,长发盘在脑后,高高的发髻挽起,凹凸起伏的身材穿着合身的黑色商务套裙,端的是一副端庄大气。
看女人的模样,似乎是这座极乐馆的经理。
很难想象这样年轻的女孩已经爬到了赌场经理的位置,她的美貌远胜那些暴露身体的荷官和女服务生,却又刻意地衣着保守,高挑的身影加上高跟鞋,将她原本就很吸引人的身影衬托的更加的美丽。
在这个女人出现的一瞬间,一下子就打败了那些搔首弄姿的兔女郎和泳装少女们,也难怪大厅会在一瞬间陷入死寂了。
因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将目光投到了那个女经理的身上。
男人的目光是痴迷,狂热,女人的目光是艳羡嫉妒。
不过就算男人们有多的渴望占有这个女人,也不管女士们有多么的嫉妒诋毁这个女人,他们都不敢将这情绪表现在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这里,没人敢得罪这个女人,女人是极乐馆最高的负责人,樱井小暮,同时,除了表面这个身份外,她还有一个身份,猛鬼众的三号人物,代号龙马。
那些赌客们发疯似的积累财富,所谓的,其实就是走近樱井小暮身后那扇镶嵌这红色玻璃的门。
在那扇门的后面,是能够实现各种愿望的贵宾室,也只有面前筹码最多的人才能有资格接受这位美丽女经理的邀请,进入那个贵宾室与她小酌,并实现心愿。
就是因为这些人都知道极乐馆能够满足这些赌客们任何不合理的要求,所以这些赌客就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着魔似的带着一箱箱现金从四面八方驱车来这里豪赌,因为只有赢大钱的赌客才能提心愿。
所以小赌怡情这种事在极乐馆是很罕见的,无论输或者赢的赌客,每个人都神色狰狞地把更多的筹码推出去。每个人都期待着面前的筹码堆成大山时会忽然看见妖娆的女经理跪在一旁,邀请他去贵宾室小酌,满足他的心愿。
所有人都是因为这个,才来到极乐馆这里。
极乐馆敏锐地抓住了豪赌客们的心理,把自己打造成了实现梦想的仙境。
然而,女经理这一次,并不是因为有了某个幸运儿才走出那扇红色的玻璃门,而是她有某些要紧的事。
樱井小暮环顾了一圈,无视了那些男人狂热的目光,微微一躬身,柔声说道:“诸位,我要失陪一下,之后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会有代班人员为各位处理。”
说完,樱井小暮便走向了大厅中央那异常显眼,镶着金箔的电梯之中。
周围那些男人们如同豺狼的目光一直盯着樱井小暮,一直等到她走进了电梯,那些男人才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电梯运行中,樱井小暮下意识的向着电梯内部能够反射身影的内壁整理自己的着装,她很仔细地检查着,仿佛要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
这个电梯除了樱井小暮外没有人坐过。
这里的服务生都知道,只有经理有刷卡这个电梯的卡。
有人说那架电梯通往这里最豪华的套房,有人则说这架电梯通往极乐馆的金库,还有人说通往樱井小暮自己的卧室。
当然,没有人真的进入过这个电梯,也没有人真的知道这趟电梯究竟会通向哪里。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樱井小暮走进极乐馆顶层的和式套间,她在电梯里就脱掉了高跟鞋,走在榻榻米上不发出一点声音。
比起下面的金碧辉煌,这上面的和室显得格外的朴素,让人很难相信这居然会是极乐馆的建筑。
这个顶级套间的地面上铺着传统的榻榻米,室内用简约的白纸屏风分隔,窗户敞开,放进满地的月光。
氛围安静恬然。
没有人能够想象,在那充斥着欲望的极乐馆内,居然还存在着这样一片不着一丝尘埃的净土。
白木屏风边放着一些小几,小几上搁着一个白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还未绽放的春桃花。
一只白若透明的手从花瓶中拾起那支春桃,一手绾起光可鉴人的长发,一手把这支桃花当作簪子插进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脖子。
电梯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樱井小暮就听到了从那和室中传来的歌声。
幽静的走廊里传来幽幽的歌声,如倾如述,哀怨动人。
歌声带着销魂的魔力,让人一听就会不自觉陷入这美丽动人的哀怨中。
那歌声仿佛自带某种催眠的效果,歌声入耳,仿佛让人一下子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但是更多的,可能会被这诡异的气息吓退,终身不敢在踏进这座销魂窟。
樱井小暮静静地站在纸门面前。
她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以跪坐的姿势在外面聆听着。
她知道这位找自己肯定有什么大事,但是她并没有急于进去打扰。
她全程无声无息的,就像是怕惊扰到那美丽的人一样。
“倦兮倦兮钗为证,天子昔年亲赠;
别记风情,聊报他,一时恩遇隆;
还钗心事付临邛,三千弱水东,云霞又红;
月影儿早已消融,去路重重;
来路失,回首一场空。”
月光中的人影且行且吟且唱,音色叫人想起斑驳的古画。
对方的皮肤过于洁白,让人很难分辨出这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却见男人肩披着一件血红色的广袖和服,刺绣着大朵大朵的彼岸花,这种也被称作曼珠沙华的石蒜科植物开出的花,红得就像是刚刚从伤口中流出的血,鲜艳的红色与男人莹白色的皮肤交相辉映。
没错,唱歌的人并非是女子,而是男子。
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当他舞动起来的时候,腰如束素肩膀伶仃,身姿婀娜不失端庄,美眸如春水,带着凄楚柔情,让人全然忘记了他的性别。
这名男子是纯正的日本歌舞伎,曲目却是中国题材的《杨贵妃》,所以唱词也全是中文的。
一般的人肯定会以为,歌舞伎,带着“伎”这个字,那么肯定是女人。
但事实恰恰相反,在日本,真正的歌舞伎只有男子才能出演。
在歌舞伎中饰演女人的男子被称为女形。
这种由出云国巫女阿国创造的艺术原本确实是有女人出演的,江户时代的“游女歌舞伎”伴随着卖淫,之后由少男饰演女角的“若众歌舞伎”则伴随着同性恋情,因此,江户时代的歌舞伎,往往伴随着下流,污秽,决然是不能称为一种艺术的。
要一直等到“野郎歌舞伎”诞生,它才真正成为一门艺术,这以后只有成年男子可以登台。
这些男人穷其一生来研究女人,将女人研究得无比透彻,炉火纯青之时,他们无须靠美色,只以歌声和举手投足就能颠倒众生。
樱井小暮就是众生之一,每次她看这个男人白面敷粉且歌且舞,都不忍心去打断他。
男人轻轻地叹息一声盘膝而坐,缓缓合上手中的白纸扇,纸扇写着春秋两个字,挥毫泼墨,大气磅礴。
男人的脸上画着精致的纯白色的浓妆,就像是即将登台献唱的妓艺一样。
或者说,他给人的状态,就是永远活在舞台上,永远的优雅,无可挑剔。
可其实,男人的皮肤本身就无比的干净洁白,根本就不用化妆,他那白皙透明的皮肤,足以让任何女性升起嫉妒之心。
男人并没有回过头,但是一曲终了,他发间的春桃坠落,一头长发披散,仿佛黑色的瀑布。
“极乐馆,是一个被欲望填满的地方,没有欲望,就没有极乐馆,你说对吗?龙马?”那身影突然的说,声音婉转,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继续刚刚的表演还是仅仅在和樱井小暮说话。
“如果没有欲望,我们极乐馆是绝对无法经营下去的。”樱井小暮毕恭毕敬的回答,如同一条温顺的猫咪。
如果让下面大厅里那些对樱井小暮贪婪欲求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惊掉他们的下巴。
那个知性中带着妩媚的女经理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女人家的模样。
“可是,我们也不过是靠着他们的欲望而苟延残存的寄生虫不是吗?”和服身影拢了拢袖子,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突然问道:“对了,那座黑石官邸,你去调查了吗?”
“调查了。”
樱井小暮一边回答,一边膝行到男人背后为他按摩肩背。
樱井小暮按摩的很认真,手法也无比娴熟,她一边按还会一边询问男人哪里不舒服,哪里需要多按一下,力道是否合适等等。
为了取悦这个男人,樱井小暮特意去泰国学习过按摩的手法。
教授她按摩的老师是个精通穴位的老男人,那个老男人服务于芭提雅的一间夜总会。
樱井小暮之所以还记得那个男人,是因为那个男人有一双长得像是蜥蜴的舌头。
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看女人的眼神则淫荡得像是发情的豺狗。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集蜥蜴豺狗死鱼等气质的男人依然能够在夜总会这种地方混的顺风顺水,最大的依仗就是因为他拥有一双神赐的手。
这个男人以一万泰铢为代价邀请女宾上台,只要女宾们愿意让他按摩几分钟肩背就能得到一万泰铢的奖励。
尽管这个老男人毫不掩饰的色胚目光让那些女人觉得恶心,但依然有女人同意了男人的要求。
当男人神赐的手按摩在那些女人的身上的时候,女人对于男人本能的厌恶消失了。
那些奇丑无比的体表特征也完全不存在了。
她们只感觉身体失去了重量如浮在云端,极度放松地睡去。
这时老按摩师就会亲吻女宾的面颊和脖子,当着男宾们的面对落入陷阱的女人作出种种猥亵的动作,男人认为,这是他应该得到的嘉奖,这是凭借自己的双手获得的。
老男人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那些男宾们,神色得意。
十分钟后,在那些女宾身上获得了满足的他,会主动敲响铃铛把女宾唤醒,女宾却会惊喜地向他道谢,说自己从未睡得那么舒服,疲倦全消,没有人会在意这个老色胚刚刚做出的不雅动作。
樱井小暮为了能够更好地满足这个男人,于是以自己为赌注去学习那个老家伙的技巧的。
那个老家伙看到樱井小暮这种极品女人送上门的时候,眼神中的火热完全掩饰不住。
樱井小暮忍着那令人作呕的目光,神色平静地让那个老家伙在自己的身上做示范。
刚开始的时候,樱井小暮总是克制不住地睡着,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有紫红的印迹。
樱井小暮其实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并没有露出跟其他女孩子一样有的悲伤或者惊恐的表情,反而加倍殷勤地侍奉“老师”。
等到该她给老家伙做按摩的时候老家伙总是哈哈大笑,好像樱井小暮是在给他挠痒痒。
只是,混血种的学习能力本来就很强,樱井小暮又是如此的用心,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樱井小暮越来越能模仿那双神赐的手。
而终于有一次,伴随着樱井小暮的按摩,失去戒心的老家伙沉沉地睡去,然后樱井小暮掐断了老家伙的脖子……
老家伙用命偿还了猥亵樱井小暮的代价,他从未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样的人,樱井小暮杀掉了那个男人,学会了那双神赐的手,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自然而然。
如今樱井小暮有了能催眠任何人的手,却偏偏不能催眠这个男人,仅仅是让他略微放松,不再绷紧如弓,这也是为何樱井小暮会始终痴迷那个男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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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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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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