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每个人在如今的霓虹国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他们此刻在这里,无一例外,全都保持着躬身低头的谦卑姿态,全程几乎都低着脑袋。
随着大人物们的抵达,神社前后,近百辆车封锁了道路。
这些男人们几乎是全副武装,恨不得武装到牙齿,荷枪实弹、扛着长刀。
这是座老神社,但不破败。
这些黑衣人都不敢靠近这栋建筑,全部都选择远远地观望。
橘政宗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那些家主们。
“大家长,大姓主三人、五小姓家人计一百三十四人、岩流研究所十四人、丸山造所七人……共一百四十人在此。”
一个身穿黑衣的秘书将人员名单递给了橘政宗。
橘政宗并没有去接那个名单,而是皱眉问道:“稚生呢,他怎么没来?”
说着,橘政宗将目光投向了源稚生的左膀右臂,夜叉和乌鸦。
见橘政宗把目光投了过来,乌鸦急忙说道:“少主很早就到了,他为了确保这里足够安全,一直在附近巡视,我们这就去通知他。”
......
源稚生坐在一个蒲团上,隔着雨幕,看着雨落狂流下的东京。
从山上居高临下地望去,东京朦胧得像市蜃楼。
源稚生坐在窗前,一个人和一瓶十八年的山崎威士忌,他的目光怔怔地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回想了之前跟橘政宗的一次对话。
“稚生,我说了很多遍,不能让绘梨衣出去。”
橘政宗言辞狠厉,气势威严。
源稚生没有说话,目光确实寸步不让。
“我只是想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稚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如果绘梨衣暴走,整个东京将面临怎样的灾难吗?”
橘政宗收敛心中的愤怒,变得面无表情。
源稚生这一次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安静地聆听橘政宗的训诫,反倒是迎上了橘政宗那略带着一丝炽热的目光,“老爹,如果绘梨衣真的暴走了,你觉得,把她关在屋子里有用吗?”
橘政宗慨然叹息:“稚生,我知道你心疼她,可是,绘梨衣的血统不稳定你也是知道的,她是我们蛇岐八家当之无愧的最强大武器,整个东京,能限制她的人,都寥寥无几。”顿了顿,橘政宗接着说道:“其实,把绘梨衣困在这里,并不是为了困住绘梨衣,而是为了让家族中的其他人安心,一个能够约束的剑,和一把不能约束的剑,结局是完全不同的。”
橘政宗看着绘梨衣,“我是在保护她,如果别人认为我们是可以控制她的,那么所有人都不会在意,可如果别人发现这把剑压根不受任何控制的话,那么暴走之后就会被认定为鬼,一定会有人想办法去杀死她。”
源稚生听到这句话之后,心头巨颤,尤其是在说到杀鬼的时候,他连身体都开始抖动。
源稚生的第一次斩鬼任务,目标就是他的亲弟弟源稚女!
那是他一辈子也无法揭开的伤疤。
这个时候的源稚生还并不知道其实源稚女并没有死。
源稚生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橘政宗,认真地说道:“老爹,总有一天,绘梨衣确实是会暴走,我也会亲手杀掉她,这是为了东京,为了大义,可是,在绘梨衣死之前,我想尽可能带她多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橘政宗脸色重新恢复平静,当源稚生说出大义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枚棋子可能还在自己的掌控中。
至于绘梨衣血统暴走的可能性,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他早已研制出了可以缓解血统暴走的血清,所以这么多年来绘梨衣从未暴走过一次,如果只是一两天没注射血清,绘梨衣的情况还是会很稳定的。
但橘政宗最终并没有同意自己的请求,所以有的时候,绘梨衣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源稚生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绘梨衣玩个半个小时之后,再出面将她给接回去。
当然是要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
源稚生看着山雨欲来的东京,喝了一口前面的威士忌。
独特的麦芽香气混着雨水的滴答滴答声,让他看着外面有些出神。
乌鸦来到了源稚生的身后,躬身说道:“少主,大家长还有各大家主都来了。”
“知道了。”
源稚生站起了身来。
其实源稚生并不想参加这种例会,也对那所谓的大家长职位丝毫不感兴趣。
源稚生作为家族的少主,却不喜欢外面的那些忠犬,对于各大家主,也只是表面上客气,毕竟,他根本就不想接手家族里面的事务。
乌鸦看着一身酒气的源稚生,知道少主的肩膀上压着沉沉的重担。
这个担子很重,但是乌鸦和夜叉却无法为少主分担。
他们都是家族精锐中的精锐,因为立下了功劳,才得幸能够侍奉源稚生。
一开始,他们自然有些不服气,但是跟了一段时间后,他们都对源稚生是从头到脚的钦佩。
他掌握执行局不过三年,却已经让执行局一跃成为日本分部中最强的部门。
毫无疑问,下一任卡塞尔学院日本分部的部长会是源稚生。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无论是能力还是工作手段,就连橘政宗先生也已经确定源稚生为自己的继承人了。
但其实,只有跟在源稚生身边的夜叉和乌鸦才知道,其实源稚生对于现在手上掌握的权与力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成为执行局局长,拼杀在执行局一线,经常亲自完成斩鬼任务,但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追求业绩,而是出于某种责任感。
虽然仅凭责任感源稚生就已经做的蛮好的了,但是,真正的上位者一定是内心充满欲望,充满好胜心的人。
家族每年从日本黑道中收取超过三百亿日元的供奉,自己名下的产业也有上千亿元的收入。
如此庞大的流水和产业链,没点手腕的人是绝对无法执掌的。
他在人心中的形象得像鬼神般,让人敬畏、战栗!
但是,源稚生的终极理想,并不是成为黑道中的皇帝,而是想要当一只象龟,去法国卖他心爱的防晒油。
一开始,乌鸦和夜叉都觉得少主是在开玩笑,可是,当源稚拿出蒙塔利维海滩的照片,还有网购种防晒油来研究们的紫外线透过率和性价比,夜叉和乌鸦才反应过来,少主似乎真的没有开玩笑,原来他压根就不想呆在东京。
旧例又说一旦侍奉了少主就要终生尽忠,不能想辞职就辞职。即便少主真的想去卖防晒油,夜叉和乌鸦也当随行,想象自己黑衣黑裤黑墨镜一脸“挡我者死”的冷硬站在少主背后,一身格子衬衫的源稚生正给腰若凝脂的比基尼女孩抹防晒油,乌鸦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幻灭很崩溃。
自己可是混黑道的,事情的发展怎么会变成这样?
源稚生把瓶中残酒淋在刀上,刃上流动着湛青色的寒光。刀铭“蜘蛛山中凶祓夜伏”,这柄刀的名字是“蜘蛛切”,上千年来传承有序,历代持有者用它斩杀过诸种不可思议的东西,留下一篇篇瑰丽的传说。
在一次次的斩鬼过后,其实源稚生也看过很多身不由己的“鬼”,有些时候,他真的会质疑自己,是否真的正义?是否真的有权利去定夺他人的生死。
一个大义就能随意的生杀予夺吗?
源稚生默立良久收刀回鞘,披上黑纹付羽织转身出门,大家都在等着自己开会。
也许日本黑道会迎来一个新的时代,但是,现在的蛇岐八家并非他做主,她只是一个武士而已,武士不能想的太多,想太多拔刀的时候就会犹豫,武士的使命只是斩,把一切违背“道”的东西,都斩绝。
乌鸦和夜叉对视了一眼,眼中不免的流露出担心的神色。自从那次从热海回来之后,少主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透露着犹如他腰间两把刀一样的锋利之感。
当然,还有冰冷,以及对于生命真正的漠视。
冰冷的接受任务,冰冷的命令他们,冰冷的斩杀鬼。
总之,原本在斩杀鬼之后,还会思考一下自己做的到底是错是对的少主变成了现在冷冰冰的,就算是面对犯了重罪,该交给警察处理的普通人也能够面无表情挥刀的程度。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少主内心是什么想法,但是这样的少主比起之前,变得难相处了很多。
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也无法说出什么劝戒的话。
就连家臣都还不算,只能算个跟班的他们可没有资格去劝戒主人,只是这样的少主,的确是更有几分未来大家长的风范了。
……
“怎么又输了!!!”
当派去通知源稚生的夜叉和乌鸦返回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居然是一片叹息声。
输了?
什么输了?
夜叉和乌鸦满脸不解,等走到殿内的时候才发现,一众家主以及一众家族精英都站在那里,目光则是盯在一块巨大屏幕的上面。
巨大的屏幕里,是一场拳皇97的战斗。
八姓家主都端坐在下方,保持着肃静。
然而,诡异的是,有一个头顶小黄鸭的女孩正在猛按着手柄,她熟练地操控着《拳皇》中的人物,不知火舞一套漂亮的连招打败了对方的八神庵,屏幕上亮起了大大的ko。
上杉家主居然操作这么6?
因为上杉绘梨衣的小家是只有源稚生和橘政宗两个人进去过,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绘梨衣的生活真的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就这样培养,游戏能不厉害吗?
绘梨衣手柄下的人物确实颇为流畅,有些连招甚至看都没看清技能就已经释放了出来。
然而,让这些家主更意外的是,绘梨衣的对手同样玩法老练,同样是个高手。
也不知道,如果路泽飞知道,自己“暴打”绘梨衣被几十个黑道领袖像看电影一样观赏,不知道会会手抖。
其实本来吧,上杉绘梨衣是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毕竟乃是八姓家主之一,所以这个会议她是必须要参加的。
源稚生在的时候,上杉绘梨衣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可是,当源稚生走后,上杉绘梨衣就有点按耐不住小性子了。
她先是掏出了藏在巫女服里面的游戏机手柄,然后启动本殿中的投影设备,然后就开始操作了。
而且,这一玩,居然还玩上瘾了。
似乎上杉家主被她的对手激发了斗志,变得格外专注。
在绘梨衣看来,既然要等人,不如就先抓紧时玩两把再说,两者完全不冲突。
上杉绘梨衣虽然名义上是上杉家的家主,可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当家主的觉悟,甚至对她来说,家主什么的哪有游戏好玩。
所有人都在等源稚生,而在场的,能管住绘梨衣的,除了源稚生,也就只有橘政宗一个人了。
橘政宗古井无波的脸上抽搐了一下,但也没有动怒,而是喊道:“绘梨衣,绘梨衣。”
喊了两句,但是上杉绘梨衣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游戏中,哪里管什么橘政宗,别说是大家长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她玩完。
其实绘梨衣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很多道理,如同男女有别这些,没人告诉她,她也不懂。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橘政宗如果现在起身去喝止绘梨衣,就失了大家长之风范,但是其他人也不敢去管绘梨衣。
这可是上三家上杉家的家主,谁敢去管....
夜叉跟橘政宗先生说了一声源稚生很快就回来,便退到一旁去了。
气氛再次变得沉默。
位于本殿正中位置的是七名和服男女,他们是蛇岐八家的的各家家主,从左至右分别为风魔家,犬山家,龙马家,樱井家,橘家,源家以及上杉家。
橘家,源家以及上杉家虽然是上三家,但都只有一人,一人便是家主。
......
“我赌三十万,上杉家主赢。”乌鸦碰了一下夜叉的胳膊,小声说道。
“放屁,你别看上杉家主现在血量有优势,但她的爆气都快用完了,反观她的对手,爆气根本就没用,对方是打算一套带走上杉家主。”夜叉显然平时也没少玩拳皇,分析得一阵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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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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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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